安非他命( 1V1 黑道) - 第151章正确示范(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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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北风起,夜阑有声。
    簌簌掠过窗棂时,能感觉到维也纳开始进入初冬的冷冽。
    室内温度是令人昏昏欲睡的暖意,雷耀扬独坐在皮革沙发里,指尖在膝上轻敲,以留声机唱片里旋动而出的乐曲作为打发时间的最好消遣。
    小号、萨克斯风、低音提琴…通通杂糅在一起绕进耳膜,组合成听觉里最撩人情欲的蓝调。
    那些秘藏的春色也隐隐可见,吊灯柔光衬着壁上那丰腴袅娜的克利姆特式女体,金线勾勒的轮廓在暗影里膨胀变幻,几乎要挣脱墙壁跃进现实。
    片刻后,当换过衣衫的齐诗允重新出现时,男人也缓缓张开眼,往她方向望去。
    半透明纱质罩袍模糊其中曼妙身姿,后方不算太刺眼的光源投射过来,他看到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在那面料下影影绰绰地晃,直到她慢慢踱步,走至自己面前。
    齐诗允居高临下站定,俯视沙发中的雷耀扬,看他半个身子被笼罩在她的阴影中,视线也不由自主向下延伸,直到瞥见对方脖颈上微微颤动的喉结,开始有暗自吞咽的举动。
    领口丝质缎带被扎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束缚住女人丰盈欲现的胸口。他伸手,隔着纤薄衣料摩挲她细腻肌肤,挑起眉问道:
    “里面…什么都没穿?”
    “雷生自己拆开看不就知?”
    她笑得妖娆,刻玉筑脂的身躯随之颤动。
    雷耀扬笑而不语,从下至上抚摸她颀长的腿,而后轻轻拉起,让她脚尖踩在自己膝上,用两只手掌继续享受那诱人的丝滑质感。
    从脚背到跟腱,随紧致的小腿曲线向上蜒游,最终停留在吊带丝袜困囿大腿的边缘位置。
    他抬起头,仰望对方不由自主闭上眼的沉醉。
    手指带着书桌青铜镇纸的凉意,落在她颈后。不是爱抚,是定位…像藏家在小心翼翼触摸一件几度辗转才获得的珍宝。
    指尖划过脊椎微凸的骨节,一路向下,循着那灼热的轨迹追踪,直抵皮肤下奔涌的河流。她轻微地战栗,不是抗拒,是某种更深层的应和,如同沉睡的琴弦被拨动的第一声微鸣。
    他搂住女人在胯间坐实,西裤面料触碰到对方腿心的柔软地带,仅自己薄薄一层阻隔,却能切实感觉到那饱满的形状。
    摸到髋骨下空无一物,雷耀扬笑起来,顺势抓揉几下她挺翘的臀:
    “…是怕我动手麻烦,所以干脆不穿?
    “雷太真是好贴心。”
    对方没有答话,只是把头深埋在他颈窝里,一双皓腕如蛇般慢慢缠在他颈侧,任由他进一步在自己身上探索。
    男人引颈向上,用牙尖轻轻扯开荡在她胸口的缎带,轻如蝉翼的罩袍倏然褪落在齐诗允沙漏般的腰胯上。
    Agent  Provocateur精细大胆的性感设计顿然呈现眼前,碎钻装饰在灯影下闪耀,罩杯牢牢托举住她蓬软耸立的乳峰,欲遮还露的线条惹火,却不直白赤裸,有种主动掌控自身魅力的致命诱惑。
    两枚花萼向外顶出若隐若现的弧度,透着柔雾般的牙绯。
    血液里奔涌着亢奋,雷耀扬用鼻头轻顶下方乳肉边缘,鼻息不断氯氟在肌肤上,酥酥麻麻地痒。女人两腿半跪在他腰际两侧,胸前被他吮吻出声,舌尖灵活地隔着衣料打转,摁咬住她发硬的蓓蕾,在唇齿间来回地磨弄。
    齐诗允不住地轻哼,将对方搂得更紧。
    男人的体温从衬衫下传递过来,宽厚蓬勃的背肌因围抱自己的力量隆起,宛如山脉的磅礴。绷紧时根根暴起,皮下,像锁了条刚苏醒的蛟龙。
    不远处巴洛克镜中,影影绰绰投射出彼此缠绵的春色,她深嗅属于他的那股劳丹脂气味,近乎是贪恋的姿态,一寸都不想放松。
    听闻这种学名叫做岩玫瑰的蔷薇属植物,在自然界中极具侵略性。生长于地中海沿岸的乱石坡上,它蜷着灰绿色瘦叶,根爪抠进岩缝中,像饥鬼贪婪地啃噬地髓。
    五月毒日一烤,枝头便会沁出泪珠——黏稠、腥甜,跌进风里,会荡起铁锈混着蜜糖的怪香。这琥珀色的蜜液,晒干后便是价比黄金的劳丹脂。
    往教堂圣香里一掺一捻,能勾得信徒膝头发软。
    最离奇的,是它能够在温度上升到一定程度时自燃,将自己和周遭一切都焚尽。
    而现在,她已进入他的灼烧范围,毫无顾忌,且心甘情愿。
    听着她舒服的嘤咛,雷耀扬缓缓闭眼,舔吸对方锁骨凹窝,整团都乳肉被他从内衣里拉出来,以下缘的钢圈作为支撑,挤压出更诱人贪食的形状。
    莹白肌肤上留下被他深吮过的痕迹,点点红梅绽放,每个吻痕都在发烫。
    两人四手,十指紧扣,如冬日里燃烧的篝火,还在不断向上攀升。两股气流在咫尺间盘旋、试探,交融成一片潮湿的雾。
    齐诗允仰头换气,天花板上,水晶吊灯的光斑折射在那些欲仙欲死的云雨画面上,浓烈的色彩和奇幻的线条流淌进她眼底,分离派的纸醉金迷,充满拜占庭式的璀璨和东方文明的神秘。
    欲望仿若无限镜廊,在不断从中引领她,进入另一个维度。
    “雷生……”
    “萨德侯爵是不是说过:强化欲望的最好方式,就是试图加以限制———”
    不等陷溺温柔乡的男人反应过来她的低语,齐诗允已经抬手扯下挽住发髻的绸带,从前向后,紧紧蒙住了对方的眼。
    “嘘…”
    “不要出声,也不要动。”
    她靠近男人耳畔,虎口用力嵌在他喉结下,柔声打断他未能问出口的话。
    切斯特菲尔德沙发因为两人的动作力度而发出皮革挤压的细微声响,但雷耀扬并不知她接下来有何举动,只是感觉到她的手掌在胸口轻抚,又短暂离开自己身边。
    待再回来时,他听见她手里拿了什么东西———
    类似金属链条擦碰的来回晃动。
    他所幸松弛下来,思量她方才那个疑问。
    同时也暗自期待,她会用怎样的招数来“强化”他的欲望。
    齐诗允站在男人跟前,凝视了他好一阵。
    酒红色绸带覆住他硬朗的眉骨,线条笔直的鼻梁下,棱角分明的唇微抿着,像是怕自己呼吸惊扰到正为他设置陷阱的猎人。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对方脖颈。
    冰冷锁链绕在手掌,项圈皮扣被她轻轻拆开来,贴着男人后颈由后向前,内圈光滑细腻,植鞣革的微凉紧挨皮肤,在霎时间获得他的温度。
    “喂———”
    陌生质感与脉搏亲密接触,从未被这样对待过的男人实在忍不住出声想要阻止。
    好像在拴一头还未发怒的猛兽。
    但对方却置若罔闻,兀自把金属搭扣穿过圆孔,又蓦地收紧。
    刹那,短暂缺氧的感觉冲上颅顶,额心一热,青筋不受控地暴起,肌肉瞬时紧绷得厉害,高壮身躯也为之一颤。
    嘶声与喘息明昧不定,他掐住她的腰,艰难往后仰,想要寻得一丝呼吸:
    “…太紧。”
    “…松一点……”
    凸起的喉头来回滑动着,在雷耀扬出声祈求时,双唇再次被跨坐于他腰际的女人覆盖。舌与舌在彼此口腔中辗转厮混,掠夺与占有争抢,呼吸急促得没有喘气的缝隙。
    头一次,她这般的极近病态。
    男人怔愣时,锁链稍稍松开了几公分,划过他胸膛,像一条温度极低的冷血动物。
    项圈链子跟着她的动作摇摆不定,开始从上至下摸索。
    她将他胸口以下的贝纽一粒粒解开,墨色那不勒斯裤侧边的调节绊也逐渐松脱…最后,右手停留在他此刻最亟待爆发的活火山。
    裆部中央鼓胀成一团,被合衬的西裤包裹住,却顶出不够文雅的轮廓。齐诗允将其擎在掌心摩挲,还时不时用指甲刮蹭戳弄着,挑逗底下那浑圆饱胀的精囊。
    雷耀扬身子抖了抖,伸出双臂,想要将她禁锢在怀内,但对方动作迅捷灵敏,趁势反扼住他手腕,向沙发另一侧倒去。
    视线是朦胧的昏暗,光从绸纱面料外渗进来,但他还是无法看清她此刻的样貌。只是感觉到她如浪的卷发像藤蔓缠绕住自己,扫过鼻尖,拂过胸膛,在泾渭分明的腹肌上,没有章法地留下肆意游走的轨迹。
    被解开的裤腰可以容纳半边手背,沿着那坟起的廓形,女人伸手进去,似隔靴搔痒般挑挞。而那膨胀的孽物,总是会第一时间给她反应,咆哮同时又对她俯首帖耳,千依百顺。
    指尖探入底裤中,齐诗允触到对方无所遁形的灼热肉茎。她握住,攥取他的滚烫。
    粗硕的性器贴在她手心抻缩,躁动不安,急切又亢奋…与男人此时的克制神态截然相反。倏然间,另一只手拉紧项圈锁链,她把对方拉向自己,不餍足地吻咬他厚软的唇,嘬吸出啧啧声响,连舌根都被她裹得发麻。
    雷耀扬沉恋在这短暂迷幻感觉中,接近窒息,却觉飘飘欲仙。
    氧气像葛朗台撒下的碎银,又一粒粒从肺里被抠走。耳道灌满深海嗡鸣,或许是他喉结滚动声,也或是自己颈动脉在咏唱挽歌。
    脊椎猛然窜起电光,昏沉的意识迅速并入无限放大的感官洪流中,生出一种极近毁灭、又令他无限接近巅峰的快意。
    与此同时,女人在他胯间的手也未停下动作。她来来回回逡巡,反反复复撸动,直至她的虎口和指腹感受到腺液悄然沁出马眼,润湿了她指缝。
    齐诗允不禁凑近他耳际低喃,带着狡黠的笑意:
    “雷耀扬,你好湿…好硬……”
    “我看书上讲,男人在被勒死之前,会产生盎格鲁人欲望,这里…会硬到不行。”
    “你说你们这些雄性动物,怎么死了也不忘那点事呢?”
    终于,勒嵌在脖颈的皮革项圈松动了一点,氧气劈头盖脸撞进来,肺叶像浸水的纸灯笼哗啦撑破,倒抽的气体一泵一泵上涌,激得雷耀扬身体止不住地痉挛。
    而女人俯趴在他胸膛,嘲弄性别缺陷,仿佛一只奸计得逞的狐狸。
    想起当年,鲁笙亦是被自己用锁链吊死产生这种反应的场景,男人不禁眉头微聚。虽然那画面已有些模糊不清,但自己方才因为她的危险举措而沉迷这接近死亡的反应,他也试图为自己辩解:
    “…大惊小怪,那是因为充血产生的膨胀勃起现象。”
    “玩够未?”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玩我的后果?”
    雷耀扬轻喘着,嗓音略显干哑,却说着带有威胁性的狠话,但齐诗允有恃无恐,倒回他紧实壮阔的胸脯上,并不以为意:
    “没有想过。”
    “我只知你舍不得。”
    听到斩钉截铁的这番话,男人不禁无奈发笑,连带着她在自己胸膛上起伏。他顺势又摸索着,摸索到项圈连接的另一头,放在她手心里示意她握紧,再次移交主动权:
    “我的Braves  M?dchen,真是越来越胆大……”
    “既然你钟意,那就继续。”
    此时,她看不见他眼色中的阴谋。
    只是这话,让齐诗允很明显愣了一下。
    就在她放松警惕的罅隙,雷耀扬迅速抓住她双手翻过身,将她压制在沙发里,动弹不得。
    蒙住他双眼的绸带不知何时松脱了,琥珀色瞳眸在皤暧灯光下重新现形,带着捕食者的锋锐。他扼住她手腕,嘴角向上扬起,是一副要做坏事的前兆:
    “那你知不知萨德侯爵还说过:凡是被禁止的…都是令人兴奋的。”
    “看来今晚,我需要同你玩点其他的。”
    说罢,他俯下腰身,在一片昏暗中触到女人温润双唇,他堵住她的声音,吻得比她更炽烈,更富占有欲。
    男人的动作行云流水,三两下便反制成功,恢复他如常的傲岸。
    他将齐诗允围困在身下,像是狼蛛捕获误闯禁地的囚鸟,看她挣扎扑腾,却是徒劳无益。
    “…雷耀扬!你整蛊我!”
    “无耻…!”
    许是很久没听到她讲自己无耻,反而令雷耀扬更感兴奋。
    “傻女。”
    “这是你对欲望强化的成果,难道不满意?”
    男人的笑容实在奸邪,齐诗允见不得他这样略带挑衅的得意表情,连续奋起反抗好几次,闹出一身的汗,但最终都被他预判到动作后完美避开。
    随即,罩袍被扯落地毯,双手被他举过头顶,被绸带缠了一圈又一圈。
    他覆上来,火热身体摩擦着她裸露的肩臂,带来一阵细密的、令人心悸的麻痒。重量是真实的,带着他骨骼的硬度与肌肉的韧度,压入丝绒的柔软。
    套在他脖颈上的项圈锁链在视线中左右摆荡,几乎晃出残影。一贯强势的男人被枷锁套住,竟有种…让她湿意泛滥的魔力,还是说…这才是她内心的真实欲望?
    就在齐诗允猝不及防时,雷耀扬猛地弯下腰,探出舌,舔舐她已然润泽的下体,瞬间让她失去最后一丝反抗气力。
    牙尖啮咬蕊珠,软舌打着圈逗弄。
    女人立刻在这温热抚慰中败下阵来,四肢绵软一片,溃不成军。
    感觉到寒意十足的锁链有意无意磨过腿心,力度不轻不重,却勾动着她迷乱的神经…正木然时,一条冰冷坚硬莅临她的溽热,向花缝里,陷入一寸又一寸。
    是牵引那项圈的媒介,硬生生的,挤磨着她的敏感,如蛇的鳞片在上下刮蹭。
    “嗯……雷生…”
    空气中乍起一阵娇声软语,划破愔愔寂静。
    雷耀扬撑起身半跪在她两腿之外,用拆下的项圈链子,来回划弄她瑟缩又温软的贝脂。
    锁链经过之地溢出红肉,花唇透着朱殷色,娇媚又勾人,金属表面被情水润出异样光泽,在昏沉的暗影里闪烁,宛如情欲河流中闪动的星芒。
    窗外隐约传来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与室内乐韵融合,交织出一曲变奏。
    从皮革沙发辗转于床笫之上,女人被禁锢在铁艺栏杆下,仰躺着,喘息无序。真真正正成为一只牢笼中的囚鸟。
    包裹双腿的黑色吊带丝袜早已被扯得歪斜,几根簇在一起的鸵羽来回扫荡那湿濡肉缝,撩得她奇痒无比。
    而最要命是,此刻滞留在自己体内的几颗水晶拉珠。
    在男人的手指牵引摆弄下,几颗被一线相连的透明球珠在窄小的幽径里蹭进蹭出,被迫撑开的壁肉绷到极限,敏感得无法再容纳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根丝线,都能令她抵达崩溃。
    冰凉又坚硬的拉珠随她呼吸蠕动,喀啦喀啦的响裹着水声,逼得齐诗允几乎失去悬浮的意识:
    “好难受…”
    “快拿出来啊…雷耀扬……”
    听到这番哀求,雷耀扬又动动手指,将末端的绳索轻轻下拉:
    “怎会难受?明明看你好受用…水都流我满手。”
    “既然你不喜欢让它进入它该进的地方…放进这里,也算是个折中办法。”
    刹那间,困在她甬道最深处的圆球便开始滚动,一寸一寸,令途径之地都随之急速地挛缩,带出淋漓的水泽。
    齐诗允屏住呼吸,被镣铐束缚的两腿蹬踏,焦急等待这折磨人的小玩意彻底离开自己。
    鼻头鬓边都被逼出汗来,发丝凌乱地将她裸露的上半身包围,在男人眼里看来,实在是太过美不胜收的画面。
    被淋漉花阴浸润的鸟羽拂过乳尖,凉凉的,令她身躯无序颤抖。抽搐着,挺起腰来,扭着胯骨,又沉下去…她仿佛是落入急流中跌宕挣扎的溺水者,每一个动作,都在向自己发出求救信号。
    见状,雷耀扬暗自叹息,决定不再作弄她。
    她说他舍不得。
    确实是舍不得。
    他只舍得让她快乐。
    少顷,双手双脚的束缚终于解放,浑圆的珠串慢慢离开甬道,牵扯出翻涌的波澜。
    雷耀扬吻了吻那粘满她情水的透明拉珠,又低下头去,用她和自己的温度去滋养花阜惶惑的痉挛,他舔吸那未能闭合的肉唇,沿穴口边缘勾勒,细腻又柔缓。
    他的唇舌在她的湿漉漉的领地逡巡,灼热的呼吸烫着她敏感的神经末梢,低语破碎不成句,就像古老咒语的残篇,落入她意识的深井,激起混沌的回响。
    齐诗允瘫在床上松软地闷哼出声,指节陷进他的发,灵魂飘飘然抽离,已无暇去怪责他方才玩弄自己的“折磨”。
    她抬起臀,驱动他往自己更深处捣弄。
    呼吸沉重,如同风箱在破败的熔炉里鼓动、就在她昏沉欲死时,男人握住胯中滚烫,将那翘首已久的肉柱埋入花径。
    霎时间,女人伸手搂紧他肩背,指腹无意触到他背肌上已经愈合的伤疤。
    指尖陡然颤了几秒,齐诗允又蓦地收回手。那伤疤,突兀地匍匐在他光滑肩胛处聚拢,形成一小座孤峰。
    纵使新皮长出,覆盖了那旧日的创痕,却是这辈子都难以磨灭的印记。那是他在地狱边缘徘徊的邮戳,被死神用冰冷的指尖精确抚摸过。
    仿佛带着那时的铁腥气,耳边也会时不时回响起那枚金属弹头迸射血肉的尖啸。
    一连好几个月,她都不敢轻易触碰。
    现在…不能再依仗酒精为自己的混沌开脱,齐诗允从沉沦中醒过神来。
    狰狞凹陷的纹络在他背肌上生了根,这伤疤,会在今后每一次触碰的时候警醒自己:他们的结合只是短暂的欢愉,只是来自上天的一点怜悯。
    心里蓦地涌起一阵感伤,浮出酸涩的痛楚———
    为什么他们已经成婚,她还是会觉得不安定?为什么她始终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会失去他?为什么始终觉得,这段情,只会是短暂的梦幻泡影……
    那线条匍匐在他背肌上,像是在警醒自己:这只是短暂的欢愉,只是来自上天的一点怜悯。
    她想拼命抛却这想法,却又逃避式地把额头贴在他颈窝里。在弦乐组合的震响中,在尼采永恒轮回的巨石下,唯有这具身体的重量,是此刻唯一可以抓住的、对抗虚无的方舟。
    汗水渗出,粘腻地贴合着彼此的皮肤,在昏暗中发出细微的、情欲的微光。双腿紧锁对方,齐诗允凑身相送,她用自己的方式,热烈迎接他的进入。
    自穹窿内泄出的爱液如常黏蜜,不停缠绕他,浇灌他,围剿他,淹没他,至死方休的。
    雷耀扬敏锐察觉到她这一瞬的变化,不仅是身体上。
    他仿佛知道她心事。
    可自己此刻,也只能以身体来回应她内心的惊怕与茫然。他低下头凝视对方,眼波里满是晦暗不明的歉疚。
    “诗允……”
    指尖的探寻突然变得急切,不再满足于表面的测绘。他的手掌,带着强迫症患者对于秩序近乎偏执的掌控力……
    此刻,却在她身体的版图上失控地游走、丈量。
    男人伸出手,捧起她脸,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怜惜和珍爱。
    雷耀扬轻喘着,更深地嵌入她,动作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也撞出躯壳,投入那永恒的、金箔色的漩涡。
    窗外秋风萧瑟,不知疲倦地掠过庭院中逐渐光秃的枝桠,呜咽声细碎而遥远。
    两个灵魂,宛如藤蔓绞杀乔木的窒息与共生,在欲望湍流中绝望而狂喜地绞缠。
    沉沦,是唯一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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