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沉沦(姐弟骨科h) - 第二十三章他沉浸在未来的甜蜜幻想中

    晨光透过高阔的雕花窗棂，斜斜地洒入御书房，在光洁的金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殿内弥漫着清冽的龙涎凝神香，驱散了朝堂议事的喧嚣余韵。
    楚笙端坐于宽大的紫檀御案之后，明黄的龙袍在日光映照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衬得他眉目愈发冷峻。案上，摊开的并非寻常奏折，而是一份用朱笔勾勒过的密报。他挺拔的身影被日光拉长，投在冰冷的墙壁上，带着一种无声的威压。
    “哼，老东西，手伸得够长。”楚笙冷哼一声，指尖划过名单上一个名字——“慈宁宫总管太监，刘福”。猩红的朱砂在名字上划下一个凌厉的叉。“传旨，刘福贪墨宫帑，欺压宫人，罪证确凿，着即杖毙！其同党，一并严查，绝不姑息！”  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如同在处置一件无关紧要的器物。
    侍立一旁的大太监福安躬身领命：“是，陛下！”随即快步退出御书房，去传达这雷霆旨意。
    楚笙的目光随即落在另一份奏折上，那是礼部呈上的《后宫仪制修订草案》。他提笔，目光锐利地扫过条目，最终在“皇后仪仗”、“皇后用度规制”、“皇后宫苑规制”等条目旁，朱笔重重批注：“再增三成！”笔锋凌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国库充盈，边关暂无大患，抄没刘福之流所得，足以支撑这份额外的尊荣。况且......他目光扫过案头另一份关于太后母家贪腐的密报，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待他将那些硕鼠连根拔起，所得之巨，岂止这点规制？届时，天下人只会赞颂朕肃清吏治，充盈国库。至于阿姐的尊荣......不过是水到渠成。谁敢非议？谁敢说他的皇后不配？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头一方迭得整整齐齐的素白丝帕。那是楚瑶前几日为他擦拭额汗时留下的，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清冷的梅香。眼神中的冰冷瞬间融化，染上一丝深沉的眷恋。
    礼部尚书王俭和宗正寺卿李怀仁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李怀仁看着那猩红的批注，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陛下......中宫未立，而先提规制，且......且再增三成，这于礼不合啊，恐引朝野非议，有损陛下圣德。”他心中惊涛骇浪：秀女尚未甄选，皇后之位空悬，陛下却如此急切地拔高皇后地位？这......这不合常理！难道陛下心中已有人选？可这后宫......还有谁？
    王俭也连忙躬身附和：“陛下，李大人所言甚是。祖制有定，皇后规制乃国之重典，骤然提升，恐引物议沸腾，耗费亦巨......”
    “于礼不合？”楚笙眼神一寒，目光如利刃般扫过两人，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朕说合，便合！皇后乃国母，母仪天下，当享此等尊荣！朕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未来的皇后，当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喙的帝王威压。
    他冷哼一声，指尖点着那份关于刘福抄没的奏报，“看看这些硕鼠！贪墨之巨，令人发指！朕肃清宫闱，查抄赃款，充盈国库，难道还养不起一位尊贵的皇后？待朕将那些依附太后、盘踞朝野的蛀虫一一拔除，所得之资，何止十倍于此！届时，谁敢说朕的皇后不配享此尊荣？”
    “照办！再有妄议者，以藐视天威论处！”
    王俭和李怀仁被楚笙那冰冷的目光、话语中毫不掩饰的偏执以及那令人心惊的算计慑得浑身一颤。陛下不仅铁腕肃贪，更是将抄没的巨额财富直接与皇后尊荣挂钩，他这是要用贪官污吏的血肉和财富，为未来的皇后铺路！
    王俭和李怀仁对视一眼，难道......难道他心中早已认定了皇后人选？二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惧，不敢再多言，只能深深躬身，声音干涩：“臣......遵旨！”随即几乎是逃也似的躬身退下，生怕再多待一刻，就会被那无形的帝王威压和令人胆寒的偏执与手腕碾碎。
    楚笙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温柔的弧度，仿佛看到了楚瑶身着华服，接受万民朝拜的模样。
    “阿姐......朕要让你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名正言顺地站在朕的身边......”
    楚笙刚端起茶盏，小喜子便低声禀报：“陛下，霍城将军殿外候见。”
    “宣。”楚笙放下茶盏，眼神微凝，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光芒在眼底闪过。
    霍城一身玄色劲装，大步流星走入殿内，身姿挺拔如松，带着久经沙场的凛冽之气，单膝跪地，声音沉稳有力：“末将霍城，参见陛下！”
    “霍卿平身。”楚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目光却如同实质般落在霍城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北境军报，朕已阅过。戎狄异动，确需警惕。霍卿戍边多年，经验丰富，骁勇善战，乃我大楚栋梁。”他先是肯定，随即话锋一转，“此次秋猎，规模盛大，京畿及行宫防务，关系皇族宗室安危，责任重大。朕思虑再三，决意将此重任，全权委于霍卿。望霍卿不负朕望，周密部署，确保万无一失。”
    “末将领旨！定当竭尽全力，护卫陛下与皇室周全！”霍城沉声应道，姿态恭敬，但脊背挺直，带着军人的硬朗。
    楚笙起身，缓步踱至霍城面前，两人身高相仿，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楚笙的眼神深邃难测，霍城则目光坦荡，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无形的张力。
    “霍卿是朕的肱骨之臣，朕信你。”楚笙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然京畿重地，非比边关。宫闱内外，一举一动皆关乎天家体统。近来朝中流言蜚语甚多，霍卿初掌京畿防务，更当谨言慎行，约束部众，莫要听风便是雨，卷入无谓的是非之中。”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直刺霍城眼底，“尤其......是三公主殿下那边。殿下深居简出，性喜清静。霍卿职责重在宫城外防务，若无陛下谕令或紧急军情，当恪守本分，非召勿近，以免瓜田李下，引人非议。”
    霍城心头猛地一凛，他清晰地感受到楚笙话语中那份毫不掩饰的警告和一丝冰冷的敌意。他想起那日皇陵外楚瑶苍白警惕的脸，立刻垂首，声音铿锵：“末将明白！定当恪守本分，约束部众，绝不敢有丝毫逾越！三公主殿下身份尊贵，末将......不敢叨扰！”
    “嗯。”楚笙微微颔首，似乎满意于他的回答，但眼神中的审视并未放松。他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随意，甚至带着一丝关切的笑意：“霍卿年轻有为，国之柱石，至今却尚未婚配。可有心仪之人？若有，不妨告诉朕，朕可为你指婚。也好早日成家立业，为霍家开枝散叶。”他的目光看似温和，却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紧紧锁住霍城的神情变化。
    霍城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指婚？！陛下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娶妻...几乎是毫无预兆地，一个清冷、带着警惕和一丝脆弱的身影瞬间掠过他的脑海，这个念头来得突兀又毫无道理，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他猛地压下这荒谬的联想，强行稳住心神，声音保持平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谢陛下关怀！末将......暂无婚配之念。戎狄未靖，边关尚需良将，末将愿以国事为重，为陛下戍守四方，暂无暇顾及儿女私情！”
    楚笙看着他瞬间的僵硬和迅速恢复的平静，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和更深的寒意。?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笑容却未达眼底：“霍卿忠心可嘉，以国事为重，朕心甚慰。不过......”他向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隐晦的警告，“既然暂无婚配之念，那......就莫要将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尤其......是那些身份尊贵、需避嫌之人身上。懂吗？”
    霍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脊背，身份尊贵、需避嫌之人？这几乎是在明指楚瑶！难道......陛下在监视她？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末将......谨遵陛下教诲！绝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
    “很好。”楚笙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拍了拍霍城的肩膀。那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和掌控感。“去吧。好好准备秋猎防务，朕......等着看你的成效。”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
    霍城躬身告退，转身大步走出御书房。天子的警告，如同悬顶之剑，冰冷而锐利。那看似随意的指婚试探让他清晰地感受到帝王那深不可测的城府和那份针对他个人的、强烈到近乎毫无缘由的敌意。
    这敌意...是因为楚瑶？这个念头让他心头更加沉重。
    *
    夕阳的余晖将华清殿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空气中弥漫着晚膳的香气。楚笙带着一身朝堂的疲惫，眉宇间却难掩一丝轻松和期待，踏入殿中。那些肮脏的算计暂时被抛在脑后，此刻，他只想在阿姐身边汲取片刻的安宁与温暖。
    殿内，楚瑶正轻声指挥着宫人布膳。看到他进来，脸上绽开温柔的笑意：“阿笙来了？快坐下，今日有你爱吃的清蒸鲥鱼。”
    楚笙心头一暖，所有的疲惫仿佛瞬间消散。他走到她身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然后挨着她坐下。熟悉的清冷梅香萦绕鼻尖，让他满足地喟叹一声：“还是阿姐这里最安心。”
    楚笙一边殷勤地给楚瑶夹菜，一边状似无意地提起，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邀功和期待：“阿姐，御花园深处新辟了一处景致，引了温泉水，冬日里暖意融融，景致定然极好。改日......我带你去看看？”他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她垂落的一缕发丝，姿态亲昵得如同呼吸般自然。
    楚瑶心头微微一跳，新景致？温泉？她完全没听说过。但楚笙最近确实频繁召见工部官员，似乎在秘密营造什么。她心中掠过一丝模糊的不安——他这般神秘，又在谋划什么？她垂下眼睫，强压下心头的慌乱，任由他环着自己的腰，把玩着自己的发丝，仿佛对这种过分的亲昵早已习惯，甚至有些麻木。她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楚笙碗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好啊......不过，阿笙最近国事繁忙，这些琐事，不必急于一时。”
    楚笙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显然对她没有抗拒自己的亲近感到满意。他顺势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阿姐不必为那些琐事烦心。我有阿姐在身边，便是这世间最好的事。”他心中冷静地谋划着：待他给阿姐的宫殿落成之日，便可以让阿姐搬进去。他早已为她铺就了通往凤座的金阶，只待时机成熟，将她名正言顺地迎入只属于他们的天地。
    楚瑶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和话语中的亲昵，心中却是一片苦涩和慌乱。她悄悄瞥了一眼内室方向——那里，她将贵女名册和画像小心翼翼地藏在书架最深处一个不起眼的紫檀木匣里，上面还压着几卷厚重的佛经，如同掩盖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秘密。每次楚笙来，她都提心吊胆，生怕被他发现。她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身体在他臂弯里保持着一种僵硬的顺从，“阿笙......又说傻话了。快吃饭吧。”
    一顿饭，楚笙吃得心满意足，沉浸在为两人谋划未来的甜蜜幻想中。而楚瑶，却如同坐在针毡之上，食不知味，心中盘算着如何避开楚笙的耳目，尽快将选秀之事敲定，彻底斩断这扭曲的羁绊。
    离开楚瑶后，楚笙并未休息，而是再次回到御书房。工部尚书张衡恭敬地摊开一卷巨大的营造图——图上并无殿名，只有代号“甲字工程”。
    楚笙站在图前，目光灼灼。“此处主殿，”他指着图纸核心位置，“地龙要铺得格外精细，引温泉水入殿，做成汤池，她畏寒。”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是，陛下！引水工程已近尾声，工匠皆是签了死契的哑奴，日夜赶工，绝无泄露之虞......”张衡擦汗应道，深知此工程绝密，心中却惊疑不定：陛下如此煞费苦心，不惜耗费巨资、动用绝密手段营造这座宫殿，处处透着难以言喻的精细与用心......这“她”究竟是谁？难道是陛下金屋藏娇？可这后宫尚未进人......还有谁能得陛下如此倾心？
    楚笙手指划过窗格：“窗棂纹样，用海棠缠枝纹。”
    “遵旨！陛下，这园中花木......”
    “此处辟一片梅林，要红梅。”楚笙目光落在图纸一角，“寝殿内榻，要宽大、软硬适中。她看书喜卧，需设软榻、凭几书架要多，她爱看书......”他指尖在图纸上流连，眼神专注而温柔，仿佛在描绘一个触手可及的、只属于他和她的未来。
    快了......就快了......阿姐，我们的家......我要给你最好的。